第二十五章 (18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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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竭力表現得乖巧可愛，其他的孩子也是如此，大家都是如此的想要奪到這一絲能夠離開無間地獄的機會。
一個下午很快就過去了，他被院長推出去。
“這個孩子是院中最乖巧的，年齡也適合。”
“呃，還是算了吧，這孩子沈著臉，沒有一點生氣。”
“是這樣嗎？其實這孩子是比較老成，畢竟是……”
他並沒有被收養。
那對夫婦走了之後，他心中伸出一陣恐慌。
果然，院長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，巴掌重重地落到身上。
“讓你表現得好點都做不到，真是個廢物！”
“讓你沈著臉，讓你沈著臉！”
巴掌聲伴隨著哭嚎聲回響在活動室裏。
……
沈和光猛地從夢中驚醒，他恍惚地睜開眼，天已經大亮了。
他下床，洗漱時順手打開了電視。
大抵是沒有睡好，他前額痛得厲害，腦子裏充斥著冗雜的思緒。
“據本臺報道，希望福利院虐童事件正在積極調查當中……”
希望福利院。
沈和光動作頓住，顧不得擦幹凈下巴還殘留著的泡沫，快步走到電視面前。
他逐字逐句地看著電視上的字幕條，不願意錯過一絲消息一般。
“其中，這是匿名者提供的視頻，在視頻中我們可以……”
沈和光眉頭微皺，眼神久久停留在那視頻露出的一截手腕上，骨骼纖細，明顯是女性的手腕。
他沈吟幾秒，腦中閃過了些許東西，沒多久，他眼睛微微瞪大。
“這次資助的有六家福利院，其中包括新陽光福利院、希望福利院……”
“就這個慈善活動有後續的一些事情沒解決，我最近在忙這個。”
“這倒是沒有，他們都是好孩子，只是有些大人，不是好人而已。”
是她？
********
雖然福利院的事情還在徹查，但是孩子們已經安置到了新的福利院，這對於千程來說，事情便已經算解決得差不多了。
她也終於可以放下心來，專心準備舞蹈的學習和挑選成哥送來的一些綜藝劇本的挑選。
大抵是連日的擔憂被放下了，千程只是看了兩眼劇本，便有些發困。
她不自覺搖了搖頭，放下劇本，準備下床去洗個澡清醒一下。
千程起身下床，還沒兩步便被拖鞋絆倒撞到了儲物櫃。
她倒吸一口冷氣，揉著痛處，自言自語了句：“好麽，這會兒是真的清醒了。”
扶著櫃子起身，她的手不自覺摩挲了下櫃面的紋理，隨後抽出了最下面的抽屜。
有些泛黃的信封靜靜地躺在櫃子中間。
她笑意有些淡，小心翼翼地拿出信封，將信紙從信封中抽了出來。
信箋上字跡雋秀，內容卻有些觸目驚心。
在那部虐童題材的恐怖電影上映後，她收到了這封粉絲來信。
信件開頭還只是普通的表白和讚賞，而之後，便不自覺插敘了粉絲本人的回憶。
只是那回憶，卻並不令人愉快，輕描淡寫地內容中，是被福利院虐待的過去。
她那時也才十四五，讀完信件後，遍體生寒。
之後，她寫了長長的一封信按照地址寄了回去，希望能幫到對方，可惜最終杳無音訊。
千程閉上眼，將信放回信封中。
世間惡事如千萬座大山，但是總有人願當愚公。
她收好信件，就在這時，電話卻響了。
那邊的助理開口便問道：“千程，你人呢？準備好今晚的活動沒有啊？”
千程懵了一瞬，“什麽活動？”
“前幾天就發你郵箱裏了啊，惑然香水組織的走秀活動，你是嘉賓啊。”
“啊！”千程慌得一批，“我這幾天都沒看郵箱！”
“……”
助理呼吸重了一瞬，“那我發給你造型服裝你都沒挑？”
“沒——”
“我開車來接你，咱們得快點了，還來得及！”
就這樣，忙不疊折騰了一下午，天色已經昏黃了。
坐在保姆車上，成哥絮絮叨叨著晚上的流程。
“其實一開始就是開幕致辭，然後就坐，看他們走秀，這邊是宴席制，座位是他們排好的，你不要吃太多……”
千程不自覺提了提低胸的領口，道：“開幕致辭誰來做？”
“這個啊……”成哥拿出手機翻了下，“惑然的老總，還有就是幾個那邊的高層。”
“這場走秀也就兩個小時左右，你表現得好點，公司打算正式培養你，通稿都買好了。”
“艷壓？”千程嘴角微動，有些尷尬道：“還是不了吧。”
“總之你記得保持儀態，桌上的東西你就吃點甜點喝點酒就行了，別被拍到醜照。”
“好好好好——”
到了地方，千程挽著成哥踏入會場。
在秀臺兩邊，擺設的皆是形狀各異的玻璃桌臺，一桌只能坐四人。
千程跟著引路人帶到的地方就坐，而這桌已經預先坐了一個人了。
“沈和光？”千程微微驚訝，臉上泛起點笑意：“好久不見了。”
“是啊，翹課幾天了？”沈和光起身，故作紳士地拉開了一個椅子，“那麽請坐吧。”
千程笑了下，坐了下來。
他穿了一身熨帖合身的淺灰色西裝，黑發向後梳，露出了光潔的額頭。
清俊的相貌多了幾分成熟，臉上的笑意燦爛，連他身上的疏離都少了些。
莫名的，千程不禁問道：“沈老師最近有什麽喜事嗎？”
“嗯？”沈和光輕笑了下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感覺你好像很開心很……”千程頓了頓，小心翼翼地道：“放松。”
“或許是因為心中的石頭落了下來。”沈和光笑意不變，話裏多了幾分意味深長，“你說的慈善活動的事情忙完了嗎？”
沈和光的註視多了幾分灼灼的光芒，仿佛要看到她心裏去一樣。
千程拿起桌上的酒水輕抿了一口，覺得有些奇怪，“忙完了。”
“那——”
“您的座位在這裏。”
沈和光正要說話，就見顧容疏被引路人帶到了這桌。
千程眉毛一跳，看向引路人問道：“我的座位真的安排在這裏嗎？”
“沒錯，是這裏。”
待那人走後，三人竟然一時無話。
千程微微抿唇，朝著顧容疏道：“好久不見。”
他卻像是不高興一樣，尤其冷淡地“嗯”了聲。
千程在心中搖了搖頭，轉頭看向沈和光：“你剛剛說什麽？”
“這個啊。”沈和光又笑了下，聲音有些輕：“我們私下說。”
明天她就該繼續去找沈和光練習了，是以她了然地點點頭：“好。”
顧容疏不自覺咬了下下唇，語氣不以為然：“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值得你們私下說？”
“只是不太方便現在說而已。”沈和光笑了笑。
顧容疏忍住翻白眼的沖動，看了眼一眼不發的千程，臉上也笑了 。
只是這笑，多了點尖酸刻薄的意味：“也是，你最近都沒有什麽行程，自然能找到方便的時候。”
“這倒是說不上，只是適當休息而已。”
“適當休息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已經沒有資源了，這樣不好哦。”
顧容疏笑聲大了點，卻用著一副前輩的語氣。
“一些通告還是有接的。”沈和光笑意溫和，說到後面，卻看向了千程，“比如，今晚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，舞臺已經預熱了。”
千程強笑著轉移話題：“我還有個挺喜歡的模特，期待。”
顧容疏置氣似的，朝著千程道：“是啊，長得好看的你什麽不喜歡？”
“嗯，你們在說什麽？”
低沈的聲音插了進來。
千程握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，猶如風中殘燭的老人一般。
排位置的主辦方，你們是魔鬼嗎？
作者有話要說： 主辦方：我們就是魔鬼哦.jpg
☆、大綠帽x7
******
陸清業笑意放肆, 有些慵懶地坐下了，頎長的雙腿糾纏, 翹起了二郎腿。
他直直地看著坐在他正對面的千程, 那話卻偏偏帶了點別的意味：“怎麽都不說話了？”
“前輩好。”
“陸老師好。”
沈和光和顧容疏齊齊問好，只是臉色各異。
千程咽下口中的酒水, 對上陸清業淺灰色的眸子，笑道：“好久不見。”
“好久不見？”陸清業眼睛瞇起來了些, “和我說什麽好久不見啊, 千程。”
千程笑意不變, “那你想聽什麽？”
“這個啊……”陸清業似是思考, 一句話的尾音卻拉得長長的。
沈和光眸色深沈了些，“燈光舞臺好像已經準備好了，節目應該是要開始了。”
“哦，好像是。”千程順著沈和光的話茬看向舞臺，手指敲了下桌面，“聽說惑然這次走秀的服裝請的是國際知名的設計師設計的。”
“感興趣可以在結束後拍下來。”顧容疏面無表情地看向千程，卻又笑了下：“顧家也參與了這場活動，算是主辦方之一，有喜歡的可以告訴我。”
“這倒是不用。”千程笑了下。
陸清業突然插話, 笑得壞極了：“如果看上了哪個模特也可以嗎？”
顧容疏微楞, 隨後笑意漸漸變大，純真甜蜜得不像話：“如果前輩喜歡，倒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“不過前輩見多識廣，不見得看得上。”
兩人氣氛劍拔弩張, 頗有一觸即發的味道。
而千程眼觀鼻鼻觀心，只當自己是活佛。
但是這活佛哪是想當就能當的，火勢很快就蔓延到了千程的身上。
“這你就誤會了，說見多識廣啊。”陸清業嘴角勾了起來，看向千程，“還是千程見得比較多。”
千程迎上陸清業的目光，狠狠瞪了他一眼，只是幹笑：“哈哈哈哈哈哈沒有沒有。”
“沒有嗎？”顧容疏冷不丁地問道。
沈和光放下酒杯，笑意溫和，全然一副局外人的樣子，“開幕式開始了。”
千程松了口氣，朝沈和光笑笑，眼神裏都是感謝。
他朝著她點點頭。
這樣微小的互動自然被陸清業看到了，回想起了些微的事情，他生出了點惡趣味。
只是這惡趣味裏，不免也含了些許半真半假的戾氣。
沒多久，陸清業便率先發難了。
“你的舞蹈學得怎麽樣了？”陸清業開腔，看向了沈和光：“不知道老師教得怎麽樣？”
還沒等沈和光回話，顧容疏就先開腔了。
顧容疏眉頭微皺，有些不解：“你在學舞蹈？”
“她籌備新戲，在學舞蹈，學了一段時間了吧。”
陸清業將目光轉到顧容疏臉上，語氣帶了點意味不明的詫異：“怎麽了，她沒和你說嗎？”
千程如芒在背，只得低頭撚起一塊甜點，“最近在忙，這個也沒什麽好說的。”
顧容疏看向千程，一字一頓道：“是啊，她可是大忙人啊。”
“哪兒有哪兒有……”千程打著哈哈。
舞臺燈光一變，開幕式的致辭正式結束，音樂也開始變化了起來。
開場的模特身材高挑，服裝漂亮，五官深邃，一雙藍眸澄澈極了。
“這是混血模特啊。”千程不禁感慨了一下，“這雙眼睛真好看。”
沈和光聞言仔細看了一下，也笑道：“是，太清澈了。”
“前輩也是混血吧。”沈和光聲音有些漫不經心，“畢竟眼睛是灰色的。”
陸清業眼睛微瞇，“是。”
只要有心去搜索陸清業以前的相關報道，就能發現關於他家境貧寒，而且自小是跟著母親長大，至於父親是誰沒人清楚，因為陸清業曾經被港圈媒體攻訐時，父不祥一直是大做文章的點。
沈和光剛才一直一副局外人的樣子，但是一開口就偏偏戳這一點，實在是令他覺得有些玩味。
因為前幾次的接觸中，他一眼就看出了這種毛頭小子隱藏的愛慕之情，不過沈和光怪就怪還真有點“不接近”的意思，他便也懶得管。
只是這次，他看起來竟然還沒死心的樣子？
陸清業笑了下，纖長的手指扣了扣桌面：“雖然比不上人家藍眼睛好看，但是所幸我也被人誇過眼睛好看，不然我還真是自卑了。”
千程聞言，有些認真地看向陸清業：“確實很好看。”
話音一落，陸清業的笑這才帶了點得意的味道。
沈和光也笑，笑意未達眼底。
“我不舒服，先出去透透氣。”
顧容疏猛地起身，震得玻璃桌都有些晃。
他說完便轉身走了，腳步極大。
莫名的，千程卻從其中看出了點置氣的味道，仿佛親眼見著他耷拉在地上的尾巴似的。
自己的聯想實在有些好笑，千程不禁笑出了聲。
陸清業看向她，“有什麽好笑的？”
“哪兒都好笑。”千程聲音淡淡，然後也起身，“我也去透透氣。”
一時之間，坐席只剩下陸清業和沈和光兩人。
沈和光全然不在意似的，依舊在專註地看著舞臺上的走秀，只是心情到底如何，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。
“年輕人啊，做事可不能操之過急。”
陸清業一副長輩的樣子，要多滑稽有多滑稽。
“前輩是什麽意思？”沈和光輕笑了下。
陸清業拿起酒杯，淺嘗輒止，“你自己一廂情願演了八十集電視劇，便以為別人也在同你演電視劇？”
這話過分直白了，連沈和光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些。
陸清業放下酒杯，眼神卻流連在秀臺上身材極好的模特的身上：“適可而止。”
沈和光神情冷淡：“前輩又是以什麽身份同我說的話呢？”
陸清業收回目光，看向他：“你既然叫我一聲前輩，我自然是以前輩的身份告誡你的。”
“是嗎？”沈和光頓了頓，笑得有些燦爛，霎時間顯露出些不一樣的風采了起來。
“那我，自然也是前輩您的後輩了。”
陸清業灰眸銳利，良久，他笑了起來。
“有點意思。”
********
離開會場，千程沒走幾步就看見了顧容疏坐在露天花園亭子處。
她覺得有些好笑，走進了些：“坐在這裏，也不怕被拍。”
“不怕。”顧容疏撅著嘴，和個小孩子似的，“你要不出來，我就一直坐在這。”
“我要出來了呢？”千程頓了頓，“那你就跟我走？”
顧容疏擡頭看千程，那雙澄澈的眼睛映照著零星的光芒。
好一會兒，他才慢吞吞地說。
“跟你走。”
千程彎腰，伸出一只手：“那小王子，跟我走吧。”
這會兒，顧容疏卻突然委屈了起來，“我後悔了，我不跟你走。”
千程嘆了口氣，坐到了他的身旁，卻也沒說話。
“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？”顧容疏咬了下唇，看向她：“你問我啊！”
“為什麽啊？”千程這才笑著問他。
“那個慈善活動，你是不是和那個人碰見了。”顧容疏愈發委屈，“他煩人得很，你為什麽和他一起？”
千程正想張口，卻被顧容疏打斷，“你不要狡辯了，視頻的剪輯我都看到了，你就是和他在一起了，你為什麽！”
“我沒有要狡辯啊。”千程攤了攤手，“他是我的前男友。”
霎時間，顧容疏神情難看了起來，“你怎麽——只有他不可以！你怎麽—”
他說著，漂亮純真的臉上愈發顯得有些委屈，腮幫子鼓得像只河豚，“你不可以，你不能和他在一起，你不能——”
千程淺笑了下，眸光閃爍，她伸手撫摸了下顧容疏的下巴。
漸漸的，她的手指活動了起來，撓了撓他，像是擼貓似的。
顧容疏只是眼巴巴地看著她，乖巧地任她“擼”
好一會兒，顧容疏聽到千程帶著點漫不經心的話。
“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？”
冷意突然襲擊了他的四肢百骸，他猛地擡頭，掙脫了千程的手，“你、你什麽意思？”
千程收回手，像是懷念似的搓了搓手指，“從你和我對戲時，你就知道我是你哥哥的前女友了吧？”
說罷，她語氣帶了點戲謔的味道：“我覺得我作為陪玩，還是非常盡職盡責的，不是嗎？”
顧容疏像是被一盆冷水澆到底了一樣。
良久，他才道：“你一直都知道？”
“對，我知道。”千程笑吟吟，眼睛仔細描摹著他的眉眼，“但是很有趣，不是嗎？”
“你把這個叫做有趣？”
顧容疏眼神冷了下來，笑意滿是悲愴。
“該惱羞成怒的是我，你怎麽生氣起來了呢？”千程手指點著石凳，一手托腮，“難道和我相處的時間不夠快樂嗎？”
“不一樣，這不一樣！”顧容疏卻突然憤怒了起來，淚珠猝不及防掉了下來，“這不一樣。”
千程有些愕然，只得起身幫他揩淚。
良久，他突然拱入她的懷抱，和只寵物似的。
“一開始是故意的，後面不是，我說的都是真的。”
他的聲音悶悶的，沒一會兒，他把她抱得更緊了，“不一樣，你不一樣。”
千程覺得有些好笑，“我沒有生氣，你不用著急，我只是覺得很有趣，這就足夠了。”
顧容疏從她懷中起來，覺得比方才事情被揭穿時還要冷，連帶著牙齒都些打架，“無論我是不是有意接近，你都只是覺得有趣嗎？”
千程發現了他的異樣，問道：“你聲音有些抖，冷嗎？”
“冷，好冷。”顧容疏一邊說著，一邊覺得眼睛酸脹，“我真的好冷啊……”
好一會兒，他才止住眼睛裏那種酸意，然後他笑了下，“你既然覺得好玩，覺得有趣，那就繼續下去。”
他握住她的手，將她的手放到自己臉頰上，眼神有些深沈。
“你說的，只要我不喊停，我們就可以繼續下去。”
微風習習，兩人氣氛沈靜。
千程驚覺了什麽，她有些驚詫地看向面前的顧容疏。
“你是認真的？”
顧容疏笑了下，這笑，全然不同於平日過分純真真摯的誘人。
而是淬著戾氣的，像是□□一般的。
“我一直都是認真的，是你，一直以為這只是一場游戲而已。”
顧容疏頓了頓，湊近了千程的耳畔，“那麽就一直玩下去吧……”
*******
“我覺得無論怎麽說，這個項目是完全可以的。”
面前人依舊在勸趙楚然，話中滿是自信。
趙楚然頭都大了，“不行，這個項目前景不明，不能做。”
“哎呀，楚然，你就相信我吧，這個真的可以！”
“可以個j/b”趙楚然被煩得爆了個粗口，“出去，我想靜靜！”
門被猛地合上，終於，趙楚然也清靜了不少。
他閉眼開始假寐了下，隨即睜開眼，繼續處理手中的文件。
自從幾年前重生回來，他幾乎沒有休息過，一日不停的開始研究他能觸及到的項目。
從輟學打工到現在，他不曾後悔過，卻也無法否認，那一直跟隨在身邊的疲累感。
他無法松懈。
他動了下身體，骨骼發出了哢嚓作響的聲音，他苦笑一下，起身活動了下身體。
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，浪博的推送卻彈了出來。
“惑然走秀驚現混血模特開場，艷壓種模特”
“陸清業沈和光顧容疏竟然同席，到底誰勝了？”
他順手點進去，掃了一眼，他見著了坐在中間的千程。
明明也只是才結束拍攝幾天而已，他卻總覺得兩人太久太久沒有見面了。
不過即使如此，他們又有什麽見面的必要呢？
手指不自覺將照片放大，他靜靜地看著照片裏的她，眸子裏的光芒明明滅滅。
最終也只是關上了手機，不再看。
可是那副音容，卻怎麽也無法從腦中散去。
前世種種，只有他一個人記得，這一世的千程，一無所知。
這是他一個人的過去。
沒一會兒，那糜艷的聲音卻在腦海中回響了起來。
“你需要多少錢？我出，但是你得讓我開心。”
“你已經上大學了啊，學費我也出了吧。”
“你叫我千程就行了。”
他睜開眼，試圖阻止那過分熟悉的聲音繼續侵蝕他的腦海。
趙楚然拿起鋼筆，手卻不自覺的有些發抖。
半晌，他握著的文件皺了起來。
*******
直到回到了走秀現場，千程還有些恍惚。
“系統在嗎？”
【宿主，本系統是喚醒狀態】
“唉，我感覺剛剛好像說錯話了。”
【宿主，本系統探測到目標任務顧容疏的黑化值極高，您好自為之】
千程聽到這話，有些納悶，“這是什麽意思……”
【宿主，這是您隨時會被柴刀的意思】
千程懵了一下，隨即笑了下，哪兒有這麽誇張啊。
不過，顧容疏竟然是認真的，這個事情確實讓她很是驚訝。
一開始，她隱約察覺到他的接近，只以為是他對顧容默的“報覆”而已，因此她放肆地逗弄著他。
這次所謂的“戳穿”也只是想逗弄一下，結果，卻是詐出來了顧容疏的“真心”
千程不免有些頭痛。
“嗯？你透氣回來了？”陸清業懶懶地瞥了她一眼，“顧容疏呢？”
千程兀自坐下，順口道：“他回去了。”
“啊，果然是去找他了。”陸清業笑了一下。
千程楞了幾秒，這才意識到自己漏了口風，不禁有些惱怒。
“這是主辦方送的禮盒。”
工作人員將托盤上的幾個巴掌大的禮盒拿了過來。
一般這種活動，來的嘉賓都會收到主辦方的禮盒，裏面一般是主辦方的產品。
待工作人員走後，千程把玩了了下手中的禮盒，卻發現包裝紙處竟有小小的一句話。
“玩得開心：）”
這字跡分外熟悉，千程回憶了一下，這……這是顧容默的筆跡？
突然的，顧容疏的某句話在腦海中回響了起來。
“顧家也參與了這場活動，算是主辦方之一。”
她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禮品盒，看了下身旁坐著的沈和光和陸清業。
霎時間，什麽事情都想清楚了。
她起初還納悶，他們幾個咖位不同，怎麽會坐在一起，原來……原來……！
她攥緊了手中的禮盒。
地獄空蕩蕩，魔鬼在人間，魔鬼在人間啊！
作者有話要說： 顧容默：我就是魔鬼哦.jpg
☆、大綠帽x8
天色已經很深了, 顧家宅邸的書房卻還亮著燈。
劈裏啪啦的鍵盤聲回響在書房內，顧容默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, 翻開了一旁已經做好標記的書頁。
他沈吟幾秒, 又將已經打下的幾行句子刪去。
滑動鼠標，移動到文檔第一頁, 他修改了下錯字和一些病句。
隨後，他伸了個懶腰, 有些疲累的揉了揉鼻梁。
這個劇本的創作於他來說有些困難,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文字過於生澀枯燥, 竟無法寫出千萬分之一他所見到的。
起身沖了杯咖啡, 他剛坐下，便看到千程發來的信息。
lyp79ndlf:位置是你安排的嗎？
lyp79ndlf:你是魔鬼嗎？
他頓了頓，笑意蔓延在了臉上，動作悠閑地回覆道。
kyb82ndlt:三夫四侍兄友弟恭，不正是你喜歡的嗎？
lyp79ndlf：我沒有我不是你別瞎說啊！
kyb82ndlt:哦。
lyp79ndlf：那我說件事吧
kyb82ndlt：？
lyp79ndlf：你弟弟，剛剛和我告白了，好像是認真的
kyb82ndlt：？
lyp79ndlf：怎麽說呢，我這種單身的優質仙女，確實很難讓人不動心
lyp79ndlf：你畢竟是過去式了, 我也需要向前看了
kyb82ndlt：？
lyp79ndlf：我也是一個需要愛情滋潤的雨人啊
kyb82ndlt：：）
顧容默的手指幾乎是戳著手機屏幕打出了一個微笑的符號。
隨後, 他將手機順手撇到桌上，呼吸粗重了些。
明明知道她的玩笑意味居多，然而他依舊無法控制住這種火氣。
就在這時，門鎖被打開的聲音突然響起。
顧容默神情冷凝地出聲問道：“誰？”
門外並沒有響應, 下一秒，門就被打開了，而來人大大咧咧站在門口。
顧容默眉頭皺了起來，聲音更冷了：“你來幹什麽？”
“怎麽？這書房是你一個人的？”顧容疏笑了起來，話卻刻薄得不得了。
“當然不是。”顧容默掃了他一眼，知道他是從活動上回來了，他嘴角浮現出一個譏誚的弧度：“但如果是我，我大概不會有閑心穿著禮服來書房。”
顧容疏“嘖”了一聲。
“無論你是來幹什麽的，現在出去。”顧容默收回目光，看向面前的電腦，“我沒興趣和喝了酒的人說話。”
“在我面前拿什麽腔調啊顧容默。”顧容疏冷笑了一下，走了幾步過來，擡腳就踹向顧容默的辦公桌。
顧容默迅速抱起電腦，閃身到一旁。
“嘭——”
辦公桌晃悠幾下，桌山堆疊的幾本書掉了下來，連帶著桌上的一些小玩意兒也亂成一團。
顧容默也徹底被激怒了，他放下電腦，聲音低沈，“在我這裏發什麽酒瘋啊蠢貨？”
“對啊，我就是在發酒瘋，真開心。”
顧容疏笑了起來，眼睛彎彎，但是那表情卻帶著幾分狠戾。
沈吟八秒，顧容默響起方才x信的內容，他心中生出了點微妙的笑意。
他淡漠的眼珠微動，“你這是告白不成，惱羞成怒了？”
沒等顧容疏回話，顧容默又笑了一下，“那這書房我就讓給你了吧，確實很慘。”
顧容疏咬肌緊繃，眼睛發紅：“你這個賤種在說什麽？！”
“生氣了？”顧容默狹長的丹鳳眼瞇了起來，像是愉快至極：“不用生氣，你失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。”
顧容疏喉結微動，他陰惻惻地看向顧容默：“我沒有失敗。”
“隨便你，這又與我有什麽關系呢？”顧容默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，拿起電腦準備離開。
“顧容默，你好像底氣很足啊。”
突兀的話讓顧容默頓住了腳步，他只冷笑了下，加快腳步離開了。
書房內只剩下了顧容疏一個人，他腳步有些踉蹌地將自己摔入沙發內，臉上發紅。
良久，他將自己蜷縮了起來。
憑什麽就是你呢？
不甘心……
“我沒有生氣，你不用著急，我只是覺得很有趣，這就足夠了。”
怎麽能只是覺得有趣呢？
*********
整場活動結束得差不多了，然而不少媒體記者連帶著狗仔將出入口堵得嚴嚴實實。
而千程作為最近在上升期的小花，也被一堆記者圍住了，然而大抵是她還不夠火，媒體的問題便有些刁鉆了。
“請問您今天和沈和光他們同席有什麽感覺？”
千程頓了一下，知道這是在隱晦諷刺她席位問題，她在心中苦笑一下，繞開話題道：“感覺和十三億少女的夢近距離接觸了。”
“這段時間大小熒屏都沒有見到你，你這段時間都在幹嘛？”
嗬，就差問你是不是沒有資源整天在家裏摳腳了。
“最近在為工作做準備，但是——”千程笑了下，朝著攝影器眨了個媚眼，“具體的還要保密啦。”
“是這樣的，我們註意到顧容疏提前離席了，請問這是否和今晚的席位安排有關？”
看來這個席位安排的不合理確實被很多記者註意到了，千程心中有些擔憂。
“席位是官方安排的，我並不是很清楚。”
千程剛回答完，就被成哥和幾個助理簇擁著，“抱歉，采訪就到此為止吧……”
成哥話音一落，便和幾個助理保鏢將千程護在了最中心，硬生生從記者中突圍了出去。
所幸，陸清業沈和光都是話題人物，記者們倒也沒有很執著於千程。
坐在保姆車上，千程長長地吸了口氣：“終於解脫了。”
“是，不過有人采訪也比沒人采訪好啊。”成哥感慨道。
“這段時間有什麽短期的綜藝嗎？一天能錄制完那種。”千程說著，困意便上來了。
“你不早說，前段時間你熱度高那會兒一堆呢。”成哥說起來便有些抱怨的意思，但還是打開了手機，開始查郵箱。
“啊，最近聯系的還真有幾個，有……”
成哥說著便看向了千程，卻見她卻像是睡著了。
他楞了一下，搖搖頭，對著司機道：“開快點吧。”
翌日。
@娛樂星88：惑然官方安排的席位如圖，陸清業和沈和光顧容疏千程同席，顧容疏中途離席，想必也是和席位安排有關。
@八卦猜猜猜：千程坐在中間不覺得尷尬嗎？咖位畢竟相差這麽大
@第一手娛樂：千程采訪視頻曝光，直言席位是官方安排不用想太多，你們怎麽看？
其實在不追星的路人看來，席位安排如何都是官方的意思，並沒有什麽值得討論的價值。
但是在追星粉絲中，那便是天大的問題了。
這種席位安排於粉絲而言，和番位便有著異曲同工的重要性。
什麽是番位呢？
那就是電視劇電影開頭那個領銜主演的排名順序，排名順序第一的，叫做一番。
而排在第二的，叫二番。
爭的便是一口氣，一個排面，實際上，意義並不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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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下午很快就過去了，他被院長推出去。
“這個孩子是院中最乖巧的，年齡也適合。”
“呃，還是算了吧，這孩子沈著臉，沒有一點生氣。”
“是這樣嗎？其實這孩子是比較老成，畢竟是……”
他並沒有被收養。
那對夫婦走了之後，他心中伸出一陣恐慌。
果然，院長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，巴掌重重地落到身上。
“讓你表現得好點都做不到，真是個廢物！”
“讓你沈著臉，讓你沈著臉！”
巴掌聲伴隨著哭嚎聲回響在活動室裏。
……
沈和光猛地從夢中驚醒，他恍惚地睜開眼，天已經大亮了。
他下床，洗漱時順手打開了電視。
大抵是沒有睡好，他前額痛得厲害，腦子裏充斥著冗雜的思緒。
“據本臺報道，希望福利院虐童事件正在積極調查當中……”
希望福利院。
沈和光動作頓住，顧不得擦幹凈下巴還殘留著的泡沫，快步走到電視面前。
他逐字逐句地看著電視上的字幕條，不願意錯過一絲消息一般。
“其中，這是匿名者提供的視頻，在視頻中我們可以……”
沈和光眉頭微皺，眼神久久停留在那視頻露出的一截手腕上，骨骼纖細，明顯是女性的手腕。
他沈吟幾秒，腦中閃過了些許東西，沒多久，他眼睛微微瞪大。
“這次資助的有六家福利院，其中包括新陽光福利院、希望福利院……”
“就這個慈善活動有後續的一些事情沒解決，我最近在忙這個。”
“這倒是沒有，他們都是好孩子，只是有些大人，不是好人而已。”
是她？
********
雖然福利院的事情還在徹查，但是孩子們已經安置到了新的福利院，這對於千程來說，事情便已經算解決得差不多了。
她也終於可以放下心來，專心準備舞蹈的學習和挑選成哥送來的一些綜藝劇本的挑選。
大抵是連日的擔憂被放下了，千程只是看了兩眼劇本，便有些發困。
她不自覺搖了搖頭，放下劇本，準備下床去洗個澡清醒一下。
千程起身下床，還沒兩步便被拖鞋絆倒撞到了儲物櫃。
她倒吸一口冷氣，揉著痛處，自言自語了句：“好麽，這會兒是真的清醒了。”
扶著櫃子起身，她的手不自覺摩挲了下櫃面的紋理，隨後抽出了最下面的抽屜。
有些泛黃的信封靜靜地躺在櫃子中間。
她笑意有些淡，小心翼翼地拿出信封，將信紙從信封中抽了出來。
信箋上字跡雋秀，內容卻有些觸目驚心。
在那部虐童題材的恐怖電影上映後，她收到了這封粉絲來信。
信件開頭還只是普通的表白和讚賞，而之後，便不自覺插敘了粉絲本人的回憶。
只是那回憶，卻並不令人愉快，輕描淡寫地內容中，是被福利院虐待的過去。
她那時也才十四五，讀完信件後，遍體生寒。
之後，她寫了長長的一封信按照地址寄了回去，希望能幫到對方，可惜最終杳無音訊。
千程閉上眼，將信放回信封中。
世間惡事如千萬座大山，但是總有人願當愚公。
她收好信件，就在這時，電話卻響了。
那邊的助理開口便問道：“千程，你人呢？準備好今晚的活動沒有啊？”
千程懵了一瞬，“什麽活動？”
“前幾天就發你郵箱裏了啊，惑然香水組織的走秀活動，你是嘉賓啊。”
“啊！”千程慌得一批，“我這幾天都沒看郵箱！”
“……”
助理呼吸重了一瞬，“那我發給你造型服裝你都沒挑？”
“沒——”
“我開車來接你，咱們得快點了，還來得及！”
就這樣，忙不疊折騰了一下午，天色已經昏黃了。
坐在保姆車上，成哥絮絮叨叨著晚上的流程。
“其實一開始就是開幕致辭，然後就坐，看他們走秀，這邊是宴席制，座位是他們排好的，你不要吃太多……”
千程不自覺提了提低胸的領口，道：“開幕致辭誰來做？”
“這個啊……”成哥拿出手機翻了下，“惑然的老總，還有就是幾個那邊的高層。”
“這場走秀也就兩個小時左右，你表現得好點，公司打算正式培養你，通稿都買好了。”
“艷壓？”千程嘴角微動，有些尷尬道：“還是不了吧。”
“總之你記得保持儀態，桌上的東西你就吃點甜點喝點酒就行了，別被拍到醜照。”
“好好好好——”
到了地方，千程挽著成哥踏入會場。
在秀臺兩邊，擺設的皆是形狀各異的玻璃桌臺，一桌只能坐四人。
千程跟著引路人帶到的地方就坐，而這桌已經預先坐了一個人了。
“沈和光？”千程微微驚訝，臉上泛起點笑意：“好久不見了。”
“是啊，翹課幾天了？”沈和光起身，故作紳士地拉開了一個椅子，“那麽請坐吧。”
千程笑了下，坐了下來。
他穿了一身熨帖合身的淺灰色西裝，黑發向後梳，露出了光潔的額頭。
清俊的相貌多了幾分成熟，臉上的笑意燦爛，連他身上的疏離都少了些。
莫名的，千程不禁問道：“沈老師最近有什麽喜事嗎？”
“嗯？”沈和光輕笑了下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感覺你好像很開心很……”千程頓了頓，小心翼翼地道：“放松。”
“或許是因為心中的石頭落了下來。”沈和光笑意不變，話裏多了幾分意味深長，“你說的慈善活動的事情忙完了嗎？”
沈和光的註視多了幾分灼灼的光芒，仿佛要看到她心裏去一樣。
千程拿起桌上的酒水輕抿了一口，覺得有些奇怪，“忙完了。”
“那——”
“您的座位在這裏。”
沈和光正要說話，就見顧容疏被引路人帶到了這桌。
千程眉毛一跳，看向引路人問道：“我的座位真的安排在這裏嗎？”
“沒錯，是這裏。”
待那人走後，三人竟然一時無話。
千程微微抿唇，朝著顧容疏道：“好久不見。”
他卻像是不高興一樣，尤其冷淡地“嗯”了聲。
千程在心中搖了搖頭，轉頭看向沈和光：“你剛剛說什麽？”
“這個啊。”沈和光又笑了下，聲音有些輕：“我們私下說。”
明天她就該繼續去找沈和光練習了，是以她了然地點點頭：“好。”
顧容疏不自覺咬了下下唇，語氣不以為然：“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值得你們私下說？”
“只是不太方便現在說而已。”沈和光笑了笑。
顧容疏忍住翻白眼的沖動，看了眼一眼不發的千程，臉上也笑了 。
只是這笑，多了點尖酸刻薄的意味：“也是，你最近都沒有什麽行程，自然能找到方便的時候。”
“這倒是說不上，只是適當休息而已。”
“適當休息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已經沒有資源了，這樣不好哦。”
顧容疏笑聲大了點，卻用著一副前輩的語氣。
“一些通告還是有接的。”沈和光笑意溫和，說到後面，卻看向了千程，“比如，今晚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，舞臺已經預熱了。”
千程強笑著轉移話題：“我還有個挺喜歡的模特，期待。”
顧容疏置氣似的，朝著千程道：“是啊，長得好看的你什麽不喜歡？”
“嗯，你們在說什麽？”
低沈的聲音插了進來。
千程握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，猶如風中殘燭的老人一般。
排位置的主辦方，你們是魔鬼嗎？
作者有話要說： 主辦方：我們就是魔鬼哦.jpg
☆、大綠帽x7
******
陸清業笑意放肆, 有些慵懶地坐下了，頎長的雙腿糾纏, 翹起了二郎腿。
他直直地看著坐在他正對面的千程, 那話卻偏偏帶了點別的意味：“怎麽都不說話了？”
“前輩好。”
“陸老師好。”
沈和光和顧容疏齊齊問好，只是臉色各異。
千程咽下口中的酒水, 對上陸清業淺灰色的眸子，笑道：“好久不見。”
“好久不見？”陸清業眼睛瞇起來了些, “和我說什麽好久不見啊, 千程。”
千程笑意不變, “那你想聽什麽？”
“這個啊……”陸清業似是思考, 一句話的尾音卻拉得長長的。
沈和光眸色深沈了些，“燈光舞臺好像已經準備好了，節目應該是要開始了。”
“哦，好像是。”千程順著沈和光的話茬看向舞臺，手指敲了下桌面，“聽說惑然這次走秀的服裝請的是國際知名的設計師設計的。”
“感興趣可以在結束後拍下來。”顧容疏面無表情地看向千程，卻又笑了下：“顧家也參與了這場活動，算是主辦方之一，有喜歡的可以告訴我。”
“這倒是不用。”千程笑了下。
陸清業突然插話, 笑得壞極了：“如果看上了哪個模特也可以嗎？”
顧容疏微楞, 隨後笑意漸漸變大，純真甜蜜得不像話：“如果前輩喜歡，倒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“不過前輩見多識廣，不見得看得上。”
兩人氣氛劍拔弩張, 頗有一觸即發的味道。
而千程眼觀鼻鼻觀心，只當自己是活佛。
但是這活佛哪是想當就能當的，火勢很快就蔓延到了千程的身上。
“這你就誤會了，說見多識廣啊。”陸清業嘴角勾了起來，看向千程，“還是千程見得比較多。”
千程迎上陸清業的目光，狠狠瞪了他一眼，只是幹笑：“哈哈哈哈哈哈沒有沒有。”
“沒有嗎？”顧容疏冷不丁地問道。
沈和光放下酒杯，笑意溫和，全然一副局外人的樣子，“開幕式開始了。”
千程松了口氣，朝沈和光笑笑，眼神裏都是感謝。
他朝著她點點頭。
這樣微小的互動自然被陸清業看到了，回想起了些微的事情，他生出了點惡趣味。
只是這惡趣味裏，不免也含了些許半真半假的戾氣。
沒多久，陸清業便率先發難了。
“你的舞蹈學得怎麽樣了？”陸清業開腔，看向了沈和光：“不知道老師教得怎麽樣？”
還沒等沈和光回話，顧容疏就先開腔了。
顧容疏眉頭微皺，有些不解：“你在學舞蹈？”
“她籌備新戲，在學舞蹈，學了一段時間了吧。”
陸清業將目光轉到顧容疏臉上，語氣帶了點意味不明的詫異：“怎麽了，她沒和你說嗎？”
千程如芒在背，只得低頭撚起一塊甜點，“最近在忙，這個也沒什麽好說的。”
顧容疏看向千程，一字一頓道：“是啊，她可是大忙人啊。”
“哪兒有哪兒有……”千程打著哈哈。
舞臺燈光一變，開幕式的致辭正式結束，音樂也開始變化了起來。
開場的模特身材高挑，服裝漂亮，五官深邃，一雙藍眸澄澈極了。
“這是混血模特啊。”千程不禁感慨了一下，“這雙眼睛真好看。”
沈和光聞言仔細看了一下，也笑道：“是，太清澈了。”
“前輩也是混血吧。”沈和光聲音有些漫不經心，“畢竟眼睛是灰色的。”
陸清業眼睛微瞇，“是。”
只要有心去搜索陸清業以前的相關報道，就能發現關於他家境貧寒，而且自小是跟著母親長大，至於父親是誰沒人清楚，因為陸清業曾經被港圈媒體攻訐時，父不祥一直是大做文章的點。
沈和光剛才一直一副局外人的樣子，但是一開口就偏偏戳這一點，實在是令他覺得有些玩味。
因為前幾次的接觸中，他一眼就看出了這種毛頭小子隱藏的愛慕之情，不過沈和光怪就怪還真有點“不接近”的意思，他便也懶得管。
只是這次，他看起來竟然還沒死心的樣子？
陸清業笑了下，纖長的手指扣了扣桌面：“雖然比不上人家藍眼睛好看，但是所幸我也被人誇過眼睛好看，不然我還真是自卑了。”
千程聞言，有些認真地看向陸清業：“確實很好看。”
話音一落，陸清業的笑這才帶了點得意的味道。
沈和光也笑，笑意未達眼底。
“我不舒服，先出去透透氣。”
顧容疏猛地起身，震得玻璃桌都有些晃。
他說完便轉身走了，腳步極大。
莫名的，千程卻從其中看出了點置氣的味道，仿佛親眼見著他耷拉在地上的尾巴似的。
自己的聯想實在有些好笑，千程不禁笑出了聲。
陸清業看向她，“有什麽好笑的？”
“哪兒都好笑。”千程聲音淡淡，然後也起身，“我也去透透氣。”
一時之間，坐席只剩下陸清業和沈和光兩人。
沈和光全然不在意似的，依舊在專註地看著舞臺上的走秀，只是心情到底如何，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。
“年輕人啊，做事可不能操之過急。”
陸清業一副長輩的樣子，要多滑稽有多滑稽。
“前輩是什麽意思？”沈和光輕笑了下。
陸清業拿起酒杯，淺嘗輒止，“你自己一廂情願演了八十集電視劇，便以為別人也在同你演電視劇？”
這話過分直白了，連沈和光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些。
陸清業放下酒杯，眼神卻流連在秀臺上身材極好的模特的身上：“適可而止。”
沈和光神情冷淡：“前輩又是以什麽身份同我說的話呢？”
陸清業收回目光，看向他：“你既然叫我一聲前輩，我自然是以前輩的身份告誡你的。”
“是嗎？”沈和光頓了頓，笑得有些燦爛，霎時間顯露出些不一樣的風采了起來。
“那我，自然也是前輩您的後輩了。”
陸清業灰眸銳利，良久，他笑了起來。
“有點意思。”
********
離開會場，千程沒走幾步就看見了顧容疏坐在露天花園亭子處。
她覺得有些好笑，走進了些：“坐在這裏，也不怕被拍。”
“不怕。”顧容疏撅著嘴，和個小孩子似的，“你要不出來，我就一直坐在這。”
“我要出來了呢？”千程頓了頓，“那你就跟我走？”
顧容疏擡頭看千程，那雙澄澈的眼睛映照著零星的光芒。
好一會兒，他才慢吞吞地說。
“跟你走。”
千程彎腰，伸出一只手：“那小王子，跟我走吧。”
這會兒，顧容疏卻突然委屈了起來，“我後悔了，我不跟你走。”
千程嘆了口氣，坐到了他的身旁，卻也沒說話。
“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？”顧容疏咬了下唇，看向她：“你問我啊！”
“為什麽啊？”千程這才笑著問他。
“那個慈善活動，你是不是和那個人碰見了。”顧容疏愈發委屈，“他煩人得很，你為什麽和他一起？”
千程正想張口，卻被顧容疏打斷，“你不要狡辯了，視頻的剪輯我都看到了，你就是和他在一起了，你為什麽！”
“我沒有要狡辯啊。”千程攤了攤手，“他是我的前男友。”
霎時間，顧容疏神情難看了起來，“你怎麽——只有他不可以！你怎麽—”
他說著，漂亮純真的臉上愈發顯得有些委屈，腮幫子鼓得像只河豚，“你不可以，你不能和他在一起，你不能——”
千程淺笑了下，眸光閃爍，她伸手撫摸了下顧容疏的下巴。
漸漸的，她的手指活動了起來，撓了撓他，像是擼貓似的。
顧容疏只是眼巴巴地看著她，乖巧地任她“擼”
好一會兒，顧容疏聽到千程帶著點漫不經心的話。
“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？”
冷意突然襲擊了他的四肢百骸，他猛地擡頭，掙脫了千程的手，“你、你什麽意思？”
千程收回手，像是懷念似的搓了搓手指，“從你和我對戲時，你就知道我是你哥哥的前女友了吧？”
說罷，她語氣帶了點戲謔的味道：“我覺得我作為陪玩，還是非常盡職盡責的，不是嗎？”
顧容疏像是被一盆冷水澆到底了一樣。
良久，他才道：“你一直都知道？”
“對，我知道。”千程笑吟吟，眼睛仔細描摹著他的眉眼，“但是很有趣，不是嗎？”
“你把這個叫做有趣？”
顧容疏眼神冷了下來，笑意滿是悲愴。
“該惱羞成怒的是我，你怎麽生氣起來了呢？”千程手指點著石凳，一手托腮，“難道和我相處的時間不夠快樂嗎？”
“不一樣，這不一樣！”顧容疏卻突然憤怒了起來，淚珠猝不及防掉了下來，“這不一樣。”
千程有些愕然，只得起身幫他揩淚。
良久，他突然拱入她的懷抱，和只寵物似的。
“一開始是故意的，後面不是，我說的都是真的。”
他的聲音悶悶的，沒一會兒，他把她抱得更緊了，“不一樣，你不一樣。”
千程覺得有些好笑，“我沒有生氣，你不用著急，我只是覺得很有趣，這就足夠了。”
顧容疏從她懷中起來，覺得比方才事情被揭穿時還要冷，連帶著牙齒都些打架，“無論我是不是有意接近，你都只是覺得有趣嗎？”
千程發現了他的異樣，問道：“你聲音有些抖，冷嗎？”
“冷，好冷。”顧容疏一邊說著，一邊覺得眼睛酸脹，“我真的好冷啊……”
好一會兒，他才止住眼睛裏那種酸意，然後他笑了下，“你既然覺得好玩，覺得有趣，那就繼續下去。”
他握住她的手，將她的手放到自己臉頰上，眼神有些深沈。
“你說的，只要我不喊停，我們就可以繼續下去。”
微風習習，兩人氣氛沈靜。
千程驚覺了什麽，她有些驚詫地看向面前的顧容疏。
“你是認真的？”
顧容疏笑了下，這笑，全然不同於平日過分純真真摯的誘人。
而是淬著戾氣的，像是□□一般的。
“我一直都是認真的，是你，一直以為這只是一場游戲而已。”
顧容疏頓了頓，湊近了千程的耳畔，“那麽就一直玩下去吧……”
*******
“我覺得無論怎麽說，這個項目是完全可以的。”
面前人依舊在勸趙楚然，話中滿是自信。
趙楚然頭都大了，“不行，這個項目前景不明，不能做。”
“哎呀，楚然，你就相信我吧，這個真的可以！”
“可以個j/b”趙楚然被煩得爆了個粗口，“出去，我想靜靜！”
門被猛地合上，終於，趙楚然也清靜了不少。
他閉眼開始假寐了下，隨即睜開眼，繼續處理手中的文件。
自從幾年前重生回來，他幾乎沒有休息過，一日不停的開始研究他能觸及到的項目。
從輟學打工到現在，他不曾後悔過，卻也無法否認，那一直跟隨在身邊的疲累感。
他無法松懈。
他動了下身體，骨骼發出了哢嚓作響的聲音，他苦笑一下，起身活動了下身體。
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，浪博的推送卻彈了出來。
“惑然走秀驚現混血模特開場，艷壓種模特”
“陸清業沈和光顧容疏竟然同席，到底誰勝了？”
他順手點進去，掃了一眼，他見著了坐在中間的千程。
明明也只是才結束拍攝幾天而已，他卻總覺得兩人太久太久沒有見面了。
不過即使如此，他們又有什麽見面的必要呢？
手指不自覺將照片放大，他靜靜地看著照片裏的她，眸子裏的光芒明明滅滅。
最終也只是關上了手機，不再看。
可是那副音容，卻怎麽也無法從腦中散去。
前世種種，只有他一個人記得，這一世的千程，一無所知。
這是他一個人的過去。
沒一會兒，那糜艷的聲音卻在腦海中回響了起來。
“你需要多少錢？我出，但是你得讓我開心。”
“你已經上大學了啊，學費我也出了吧。”
“你叫我千程就行了。”
他睜開眼，試圖阻止那過分熟悉的聲音繼續侵蝕他的腦海。
趙楚然拿起鋼筆，手卻不自覺的有些發抖。
半晌，他握著的文件皺了起來。
*******
直到回到了走秀現場，千程還有些恍惚。
“系統在嗎？”
【宿主，本系統是喚醒狀態】
“唉，我感覺剛剛好像說錯話了。”
【宿主，本系統探測到目標任務顧容疏的黑化值極高，您好自為之】
千程聽到這話，有些納悶，“這是什麽意思……”
【宿主，這是您隨時會被柴刀的意思】
千程懵了一下，隨即笑了下，哪兒有這麽誇張啊。
不過，顧容疏竟然是認真的，這個事情確實讓她很是驚訝。
一開始，她隱約察覺到他的接近，只以為是他對顧容默的“報覆”而已，因此她放肆地逗弄著他。
這次所謂的“戳穿”也只是想逗弄一下，結果，卻是詐出來了顧容疏的“真心”
千程不免有些頭痛。
“嗯？你透氣回來了？”陸清業懶懶地瞥了她一眼，“顧容疏呢？”
千程兀自坐下，順口道：“他回去了。”
“啊，果然是去找他了。”陸清業笑了一下。
千程楞了幾秒，這才意識到自己漏了口風，不禁有些惱怒。
“這是主辦方送的禮盒。”
工作人員將托盤上的幾個巴掌大的禮盒拿了過來。
一般這種活動，來的嘉賓都會收到主辦方的禮盒，裏面一般是主辦方的產品。
待工作人員走後，千程把玩了了下手中的禮盒，卻發現包裝紙處竟有小小的一句話。
“玩得開心：）”
這字跡分外熟悉，千程回憶了一下，這……這是顧容默的筆跡？
突然的，顧容疏的某句話在腦海中回響了起來。
“顧家也參與了這場活動，算是主辦方之一。”
她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禮品盒，看了下身旁坐著的沈和光和陸清業。
霎時間，什麽事情都想清楚了。
她起初還納悶，他們幾個咖位不同，怎麽會坐在一起，原來……原來……！
她攥緊了手中的禮盒。
地獄空蕩蕩，魔鬼在人間，魔鬼在人間啊！
作者有話要說： 顧容默：我就是魔鬼哦.jpg
☆、大綠帽x8
天色已經很深了, 顧家宅邸的書房卻還亮著燈。
劈裏啪啦的鍵盤聲回響在書房內，顧容默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, 翻開了一旁已經做好標記的書頁。
他沈吟幾秒, 又將已經打下的幾行句子刪去。
滑動鼠標，移動到文檔第一頁, 他修改了下錯字和一些病句。
隨後，他伸了個懶腰, 有些疲累的揉了揉鼻梁。
這個劇本的創作於他來說有些困難,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文字過於生澀枯燥, 竟無法寫出千萬分之一他所見到的。
起身沖了杯咖啡, 他剛坐下，便看到千程發來的信息。
lyp79ndlf:位置是你安排的嗎？
lyp79ndlf:你是魔鬼嗎？
他頓了頓，笑意蔓延在了臉上，動作悠閑地回覆道。
kyb82ndlt:三夫四侍兄友弟恭，不正是你喜歡的嗎？
lyp79ndlf：我沒有我不是你別瞎說啊！
kyb82ndlt:哦。
lyp79ndlf：那我說件事吧
kyb82ndlt：？
lyp79ndlf：你弟弟，剛剛和我告白了，好像是認真的
kyb82ndlt：？
lyp79ndlf：怎麽說呢，我這種單身的優質仙女，確實很難讓人不動心
lyp79ndlf：你畢竟是過去式了, 我也需要向前看了
kyb82ndlt：？
lyp79ndlf：我也是一個需要愛情滋潤的雨人啊
kyb82ndlt：：）
顧容默的手指幾乎是戳著手機屏幕打出了一個微笑的符號。
隨後, 他將手機順手撇到桌上，呼吸粗重了些。
明明知道她的玩笑意味居多，然而他依舊無法控制住這種火氣。
就在這時，門鎖被打開的聲音突然響起。
顧容默神情冷凝地出聲問道：“誰？”
門外並沒有響應, 下一秒，門就被打開了，而來人大大咧咧站在門口。
顧容默眉頭皺了起來，聲音更冷了：“你來幹什麽？”
“怎麽？這書房是你一個人的？”顧容疏笑了起來，話卻刻薄得不得了。
“當然不是。”顧容默掃了他一眼，知道他是從活動上回來了，他嘴角浮現出一個譏誚的弧度：“但如果是我，我大概不會有閑心穿著禮服來書房。”
顧容疏“嘖”了一聲。
“無論你是來幹什麽的，現在出去。”顧容默收回目光，看向面前的電腦，“我沒興趣和喝了酒的人說話。”
“在我面前拿什麽腔調啊顧容默。”顧容疏冷笑了一下，走了幾步過來，擡腳就踹向顧容默的辦公桌。
顧容默迅速抱起電腦，閃身到一旁。
“嘭——”
辦公桌晃悠幾下，桌山堆疊的幾本書掉了下來，連帶著桌上的一些小玩意兒也亂成一團。
顧容默也徹底被激怒了，他放下電腦，聲音低沈，“在我這裏發什麽酒瘋啊蠢貨？”
“對啊，我就是在發酒瘋，真開心。”
顧容疏笑了起來，眼睛彎彎，但是那表情卻帶著幾分狠戾。
沈吟八秒，顧容默響起方才x信的內容，他心中生出了點微妙的笑意。
他淡漠的眼珠微動，“你這是告白不成，惱羞成怒了？”
沒等顧容疏回話，顧容默又笑了一下，“那這書房我就讓給你了吧，確實很慘。”
顧容疏咬肌緊繃，眼睛發紅：“你這個賤種在說什麽？！”
“生氣了？”顧容默狹長的丹鳳眼瞇了起來，像是愉快至極：“不用生氣，你失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。”
顧容疏喉結微動，他陰惻惻地看向顧容默：“我沒有失敗。”
“隨便你，這又與我有什麽關系呢？”顧容默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，拿起電腦準備離開。
“顧容默，你好像底氣很足啊。”
突兀的話讓顧容默頓住了腳步，他只冷笑了下，加快腳步離開了。
書房內只剩下了顧容疏一個人，他腳步有些踉蹌地將自己摔入沙發內，臉上發紅。
良久，他將自己蜷縮了起來。
憑什麽就是你呢？
不甘心……
“我沒有生氣，你不用著急，我只是覺得很有趣，這就足夠了。”
怎麽能只是覺得有趣呢？
*********
整場活動結束得差不多了，然而不少媒體記者連帶著狗仔將出入口堵得嚴嚴實實。
而千程作為最近在上升期的小花，也被一堆記者圍住了，然而大抵是她還不夠火，媒體的問題便有些刁鉆了。
“請問您今天和沈和光他們同席有什麽感覺？”
千程頓了一下，知道這是在隱晦諷刺她席位問題，她在心中苦笑一下，繞開話題道：“感覺和十三億少女的夢近距離接觸了。”
“這段時間大小熒屏都沒有見到你，你這段時間都在幹嘛？”
嗬，就差問你是不是沒有資源整天在家裏摳腳了。
“最近在為工作做準備，但是——”千程笑了下，朝著攝影器眨了個媚眼，“具體的還要保密啦。”
“是這樣的，我們註意到顧容疏提前離席了，請問這是否和今晚的席位安排有關？”
看來這個席位安排的不合理確實被很多記者註意到了，千程心中有些擔憂。
“席位是官方安排的，我並不是很清楚。”
千程剛回答完，就被成哥和幾個助理簇擁著，“抱歉，采訪就到此為止吧……”
成哥話音一落，便和幾個助理保鏢將千程護在了最中心，硬生生從記者中突圍了出去。
所幸，陸清業沈和光都是話題人物，記者們倒也沒有很執著於千程。
坐在保姆車上，千程長長地吸了口氣：“終於解脫了。”
“是，不過有人采訪也比沒人采訪好啊。”成哥感慨道。
“這段時間有什麽短期的綜藝嗎？一天能錄制完那種。”千程說著，困意便上來了。
“你不早說，前段時間你熱度高那會兒一堆呢。”成哥說起來便有些抱怨的意思，但還是打開了手機，開始查郵箱。
“啊，最近聯系的還真有幾個，有……”
成哥說著便看向了千程，卻見她卻像是睡著了。
他楞了一下，搖搖頭，對著司機道：“開快點吧。”
翌日。
@娛樂星88：惑然官方安排的席位如圖，陸清業和沈和光顧容疏千程同席，顧容疏中途離席，想必也是和席位安排有關。
@八卦猜猜猜：千程坐在中間不覺得尷尬嗎？咖位畢竟相差這麽大
@第一手娛樂：千程采訪視頻曝光，直言席位是官方安排不用想太多，你們怎麽看？
其實在不追星的路人看來，席位安排如何都是官方的意思，並沒有什麽值得討論的價值。
但是在追星粉絲中，那便是天大的問題了。
這種席位安排於粉絲而言，和番位便有著異曲同工的重要性。
什麽是番位呢？
那就是電視劇電影開頭那個領銜主演的排名順序，排名順序第一的，叫做一番。
而排在第二的，叫二番。
爭的便是一口氣，一個排面，實際上，意義並不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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